“哦!”萧飒笑道。“汪图有事,议了改日再去。”
沈穆清服侍他回屋换了衣裳,子扬过来给他请安,萧飒把孩子抱上炕,很耐心的陪着他翻叶子牌玩,期间问她:“大太太现在住哪里?”
“住永安坊那边,”沈穆清笑道,“说是在那边买了间宅子,我让她老人家去白纸坊那边住也不同意。看样子是准备在京都长住了。我已经差了几个妈妈过去服侍。”
萧飒笑着陪子扬翻了一张牌:“今明两天萧成就应该做决定了,这件事早点决定我们也好早点解脱。要不然,你这样两边辛苦,身体哪里受得了啊!”
“又不是我自己在那里服侍。”大太太和大老爷毕竟是萧飒的生父生母,沈穆清不多做讨论,转移了话题,“我让通源盛的伙计送了四尾鳜鱼,两尾送到了大太太处,留了两尾在家里。你今天难得回来的这样早,我让人把那两尾鱼蒸了吧!”
“好啊!”萧飒笑道,“把常师傅也叫来,你再给我们拿坛金华酒来,我和他好好喝两盅。”
沈穆清笑着应声而去。
刚出门,就遇到小丫鬟迎上来:“奶奶,沈老太爷那边有妈妈过来!”
这个时候?
沈穆清微怔,忙叫小丫鬟:“让人进来。”
小丫鬟转身去请人,沈穆清就低声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到厨房里去传话,让英纷去请常惠。
不一会,沈穆清就看见田妈妈笑容满脸的走了进来。她远远地就给沈穆清行礼,待走近了,笑道:“姑奶奶,我们陈姨娘请您明天过府饮宴。”说着,拿了份请贴出来。
沈穆清很是奇怪。
田妈妈低声道:“是少爷回来了。姨娘想请几家相好的一起聚聚,大家热闹热闹。”
沈穆清收了帖子,让人给田妈妈打了赏,田妈妈急着回去:“还要去给闵夫人下帖子,我先告退了。”
她点了点头,有小丫鬟领她退了下去。
沈穆清拿着请帖进了屋,把请帖给萧飒看: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管是什么意思,你准备份贺礼,然后多带些银两,到时候见机行事。”
沈穆清点了点头,第二天一大早送走萧飒后就梳妆打扮了一番。然后带了一套文房四宝做礼物,带着孩子去了石化桥。
回到娘家,她先带着孩子去给沈箴请安。
沈箴沉着脸:“她也真做得出来。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,竟然就要请了人来家里吃酒,听堂会,要是中了状元,岂不是摆流水席。想当年,,我们考中举人那会,只觉得总算是没有辜负父辈们的期望,至于这样大操大办,是想也不敢想的。”
正说着,听到沈穆清回来的大舍赶了过来。
他眉目含笑,看得出来,心情很好。
听到沈箴的抱怨,大舍目光一沉,有些拘谨的和沈穆清打招呼:“姐姐,您过来了!”
沈穆清笑着和大舍打过招呼,两个孩子呼啦啦地跑个过去。大舍松了一口气,牵着两个孩子,借口带他们下去就匆匆走了。
“老爷”虽然沈穆清的看法和沈箴一样,但事到如今,她也只能调节,“姨娘也就是借这件事找个借口大家聚聚罢了。您也不用看得太严重,姨娘要是想炫耀,早就广发请帖了。”
沈箴叹一口气:“你去吧!静姝正盼着你来呢!”
沈穆清又开导了沈箴几句,这才去了时静姝那里。
泰哥已经会翻身了。看见沈穆清,时静姝让人把孩子抱了出去:“穆青,我有件事想商量你。”
看到时静姝这样郑重,沈穆清不由一怔:“静姝姐有什么事?”
时静姝嘴角微翕,犹豫半晌才道:“我们想回南京住段时间。”
沈穆清愕然。
回南京住段时间,只是委婉的说法吧!时静姝是想回南京吧!
时静姝脸上出现了羞赫之色:“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们收留了我,原来答应过你,会陪着老爷的,可我听说祖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,就想回去看看。”说着,已泪盈于睫。
“姐姐快别这样!”沈穆清忙握了时静姝的手,“时老太爷身体不好,姐姐也应该回去看看。”
“原来答应你照顾老爷的。”
“姐姐说哪里的话。”沈穆清笑道,“如果不是姐姐当初帮我照顾老爷,我哪里能安心的和萧飒去泸定,姐姐现在说这样,岂不是让我无地自容。”说着,问时静姝,“姐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?到时候我也来帮着收拾!”
“还没有定日子。”不管沈穆清怎样安慰,时静姝还是觉得不好意思,“想先和你们商量商量再说。”
“老爷那里我去说。”沈穆清笑着拉她出门,“姐姐回了南京,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。趁着今天这机会,可要好好玩玩才是。”
“是啊!时静姝语气里有几分怅然,”只怕这几年都难得见面了。“
”那还不高高兴兴的。“
两人联袂去了花厅。
闵夫人已经到了,正和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并肩而坐的聊天,看见沈穆清进来,忙笑着朝她招手:”穆青,来见见,这是我六嫂,文慧的母亲。“
闵文慧,是大舍未婚妻的名字。
沈穆清有些意外,忙笑盈盈的上前行礼,梭了那妇人一眼。
五官娟秀,笑容亲切,一看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女子。
沈穆清不由暗暗点头。
有这样的母亲,女儿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!
那妇人忙起身还礼。
闵夫人笑着解释道:”皇上听闻六哥的才名,特意请进京给太子讲三日。六嫂跟着六哥进京,正好姨娘请客,我就把她拉来了。“
”应该,应该。“沈穆清笑容热情,”多谢夫人帮我们家请了贵客。“
时静姝也在一旁凑热闹:”在家里常听大舍说起他在象山时闵太太待他如何好却一直无缘见面,今日一见,太太果然是和气人,也是我们家大舍有福了。“
”两位姑奶奶客气了。“
大家亲切的说笑,有人撩帘而入:”闵夫人!“
屋里人循声望去,就见个衣饰华丽的的四旬妇人笑吟吟的站在帘子下。
闵夫人目露困惑,道:“您是。”
那妇人上前行礼:“奴家陈朱氏,相公陈珂,在吏部任郎中。”
闵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原来是陈夫人。您今天也赴宴啊!”
陈夫人小的殷勤:“是啊,,听说您在这里,所以特意过来给您请个安。”说着,又望了屋子里其他人:“这几位是。”
闵夫人神色淡淡的介绍了。
陈夫人给沈穆清等人团团行礼: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贵人。”
大家起身还礼。
“我前几日也听我们家老爷说起,说闵大人的六堂兄乃江南名士。淡泊名利,隐身乡野,以教书育人为乐。我听了啧啧称奇。没想到,竟然见到了闵太太。”陈夫人恭维闵太太。
闵太太微怔,笑着应酬:“我们家相公一介布衣,陈夫人夸奖了。”
“闵太太谦虚了。”陈夫人笑道,“闵先生可是连皇上都称赞的人。”说完,她望着沈穆清笑道:“我常来府上走动,一次也没有碰到姑奶奶。听说萧大人想在西山买个别院?”
沈穆清怔住。
萧飒决定在西山买个别院也不过是这几天决定的,陈夫人怎么就知道了呢?
念头闪过,那陈夫人已道:“那地方好。景致优美不说,最重要的是风水好。您知道秦王吧?”
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,当初最热门的皇帝候选人之一!
大家点头。
“每到变天就脚趾头疼,链路都不能走。不知道看了多少名医,吃了多少秘方,就是不行。后来皇上把西山的一幢宅子赏给王爷。你还别说,王爷那脚趾头疼的病就好了。不仅好了,而且还健步如飞,能拉五石弓。”陈夫人越说越来劲,“阁老胡信胡大人,几位夫人也是相熟的吧?他老人家也在西山买了别院。
还有户部的俞侍郎,都察院的卢大人,”她如数家珍,“都在西山买了别院。”
几个人听得不由鬓角有汗。
这个陈夫人知道的也太多了吧!
大家不由讪讪然的笑。
“萧夫人,您想在西山买别院,不如我来介绍一家。”刘夫人挪了挪身子,挨沈穆清更近,“原来翰林院陈待讲,您可听说过?他娶了原河南布政司韩大人的遗孀。如今辞官回了老家,房子却一直没有卖出去。”
翰林院陈待讲,韩大人。
沈穆清想起来,就是那个被柳进夫人笑话的夫妻。
“我记得陈待讲回乡已经有两三年了吧?”闵夫人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茶,笑道,“怎么?他那宅子还没有卖出去吗?”语气颇是不悦,觉得这陈夫人说长道短,拉东拉西,不像官家夫人,倒像是走百家的牙婆。
“陈待讲和夫人两年前反的乡。”陈夫人听了忙解释道,“那宅子开价有些高,所以一直没有卖出去。不过,那宅子实在是修得好。我和那陈夫人也有些交情,要是萧夫人想买,我可以从中讲讲。如若萧夫人不信,也可以问问汪夫人,您家要买院子的事,还是汪夫人告诉我的。汪夫人也是受了汪大人的托,然后又托了我帮着到处看看。也是我心急,遇到了原主,就巴巴的说了出来。”()